今天在報紙上看到飯島愛小姐已經逝世一週年了，時間過得還是真快。飯島愛小姐主演的電影我當然看過。只是，我看到愛島愛小姐時，已經算不上最意氣風發、「性」趣高昂的年代了。我曾問過和我年紀相仿的王浩威醫師，我們的青少年時代，也有像飯島愛這樣的AV性感女神嗎？浩威提起了「愛雲芬芝」Edwige Fenech這個我好久沒有想起來的義大利性感女明星。
「愛雲芬芝」。這個老是扮演警察、教師、律師…這些軍人角色的女豔星，的確是在我們青少年時代，情色電影院的最愛。老實說，當時的尺度和現在比起來，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吧。可是70年代時，每當這位艷星撩人地褪下薄衫，那種剝下威權、剝下禁忌的某種對渴望的自由、慾望的滿足的印象，想起來，實在是活在那個壓抑、保守的年代，一個青少年能擁有最無法忘懷的回憶之一了。
這樣的感覺，我在看畢卡索晚年的繪畫時，也遭遇到了。其實我沒有那麼喜歡畢卡索那些立體派作風的圖畫的，儘管理論很驚人，但情感上的感動總覺得少了一點。直到老畢卡索晚年的繪畫又放棄了所有的流派、理論，返璞歸真時，畫面上那一個一個巨乳祼女，加上頑皮天真持著畫筆的小孩，不知為什麼，就。是。讓。我。感。動。
我看畫的時候，導覽的錄音帶說畫中的小男孩是他的孫子，正拿著畫筆開始學畫。我一點也不覺得故事是那樣的。我覺得畫中的小男孩根本就是他。自。己。而巨乳祼女其實是他。自。己。的。青。春。畫家畫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可是就是那樣的自。己。那個對老畢卡索來說已經逝去，但卻最美麗的自己，讓我感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特別又提起飯島愛，當然沒有要振興這個產業的意思。只是，某個程度，飯島愛，就像愛雲芬芝、像老畢卡索畫中的巨乳祼女一樣，應該也是很多男孩的青春記憶中印象深刻的一部分吧。
想想，時間過得真快，離開我們一年，我印象中深刻的，除了飯島愛，還有侏儸紀公園的作者michael crichton，以及聖嚴法師。
把他們幾位並列在一起，好像有點不倫不類。可是人生活到了這個年紀，想想，能擁有這些回憶，有這些美好的尤物、偶像、典範陪伴我們走過人生，不管是青春的、情色的、創意的、或者是宗教、智慧的………在它們之間，好壞高下，孰為神聖孰為庸俗，分別其實已經愈來愈無關緊要了。
要是少了他們，我們的人生，會少了多少精釆的片段啊。
很多人懷念一個人時，會把她過去的影片或精釆片段拿出來重播。今天我想回顧不是影片（好像有點太兒童不宜了），而是幾年前來臺灣接受訪問時，在回答蔡康永問他「如何看待自己過去悲慘的人生以及不愉快AV生涯」這個問題時，她曾說了一段對我來說非常經典話，她說（就我記憶所及）：
『每天早上醒來的那一刹那，如果我覺得快樂的話，那麼，回顧過去一切就是美好的。如果不快樂的話，一切就很悲慘。所以，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怎樣讓自己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覺得很快樂。』
這句話，某個程度，讓我們驚覺到在重重物化下的飯島愛，充滿了「人性」的一面。特別是這樣的體悟出自她悲慘的人生，更是彌足珍貴。
可惜她最後還是沒有辦法用這樣的清明從她自己人生的混亂中走出來。
儘管飯島愛不算成功的人生或許並不值得我們努力效法。但她作為一個AV女優帶給很多人的青春記憶，卻是無可取代的。或許這正是這個世界欠她，卻不敢明說的一份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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